摘要出來專訪部分Nemo覺得比較有料的地方,可做為自己在做投資時的參考並督促自己思考。以下為摘要和尼莫心得~
「我不認為IPO一定是勝利的標誌」,記者在北京銀泰中心柏悅酒店見到沈南鵬時,他說,作為職業投資人,相比IPO數量,自己更在意的是,「我們給LP帶來多少回報, 被投企業是否成為優秀的行業龍頭」。
尼莫:身為PE FUND,沈很清楚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麼。IPO上市退場賺錢是結果而非PE的本質,給LP回報是PE最終的本質,這樣的結果基本上都要靠選擇優秀的行業龍頭才能達成。SO?不要捨本逐末,要知道自己在幹麻,在賺什麼樣的錢。
《21世紀》:有人說,你們的風格更像投行,更善於判斷哪類項目能上市,什麼時候適合上市。
沈南鵬:需要有一點對資本市場的判斷能力。如果公司ready了,我會跟CEO講,可以啟動上市工作,盡快把這個事做完,別在這上面花太多的不必要的時間, 精力應該多花在運營上。說到底,公司業務好是關鍵,即使資本市場有低潮, 今年沒上市,明年也能上市,明年上不了市,後年也可以上市, 市場總會給優秀企業機會的。
尼莫:1)沈運作的紅杉中國搞得像IB,應該跟他個人背景有絕對關聯,這提示了我們看人要看背景的重要性。2)公司不要在上市花太多時間精力,而要專注在本業的經營是非常好的建議。反過來思考就是如果公司莫名的投入上市搞錢的過程以及上市後依然將心思花在資本市場上的公司,代表什麼呢?
《21世紀》:國內資本市場喜歡的項目和國外比,會有差別。這是否會傳導至前期的投資,要求你們對人民幣項目的判斷標準與美元項目會不同?
沈南鵬:這其實是最關鍵的一點。除了判斷商業模型,判斷人,判斷市場規模以外,另外一種判斷,就是在國內市場,什麼樣的公司是可以上市的。為什麼鄉村基、諾亞財富、麥考林選擇去美國上市,因為在美國市場這類商業模型有參照公司, 比較容易被理解,同樣,如果要在國內A股上市,我們必須去瞭解國內的規律和遊戲規則。過去3年,我們在做的一件重要的工作,就是學習這些新東西。那麼,我們今天是不是像海外上市一樣經驗豐富了,可能還不是。但我們已經有了一些成功案例,比如乾造光電,我們是在這個過程中學習和提升的。這個市場的規律還是可以被學習被瞭解的。
尼莫:學習和瞭解遊戲規則,透過學習累積和提升經驗。請由此反思最近您自己學習了什麼?以沈這樣的江湖地位都還不斷學習,不學習怎麼能從市場上賺到錢呢?最近在讀孟格的書,他也提到他自身和巴菲特都不斷的學習!
《21世紀》:除了學習,紅杉如何彌補在本土資源上的天然不足?
沈南鵬:這來自兩方面,第一,你要有意識的去建立,這在3年前我們就開始做了;第二,能力跟人有關,我們近三年來增加了不少在本土市場很有經驗的同事, 補上了這一部分。
尼莫:不只是學習,還要花時間花錢累積團隊和建立關係。費雪派要用到閒聊法的價值投資方式也是如此,SO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
《21世紀》:你說過不賺快錢。將投資階段延伸後,假如一家企業,馬上要上市,引入投資機構純屬為了改善股權結構。這類項目投不投?
沈南鵬:我不排斥。但是,我不關心公司明年上市還是不上市,我關心五年以後,這個公司在行業中的地位是什麼,銷售成長怎樣,然後決定到底要不要投。我不去會想,現在進去,能否馬上IPO,一年後的股價在哪裡,我退出可以賺多少倍?這是我說的不賺快錢。
尼莫:巴菲特也如此,不會著眼在快錢,而是著眼在公司的實質競爭力和未來能夠產生的內在價值!
《21世紀》:但產品線多了,也意味著管理難度的加強。
沈南鵬:我承認,不同產品需要不同思路的。早期項目看成長空間,商業模型的想像力;但增長期投資是看穩健性成長,獲取一定的回報,投資的思路不一樣。很多決策是行業在驅動,比如互聯網,你理解這個行業,早期可以投,增長期也可以投,這麼延伸是非常自然的。我們面臨的一個挑戰,就是focus(專註)和diversify(多樣化)的挑戰。
尼莫:這段文字觸發尼莫思考的是想像力(目前自己最欠缺的部份!)和專注這兩個關鍵字。
《21世紀》:事實上,紅杉中國5年來的投資覆蓋了四大行業,相比美國,也並不少。
沈南鵬:這幾年,隨著國內VC行業的擴張,新能源、生物技術、消費產品和服務等也都有涉及。這無可非議,因為這些能帶來好的回報。但的確,感覺挑戰也挺大的。美國VC就集中在一到兩個行業,比如IT、互聯網,紅杉在這些領域的網絡關係很深。在中國, 我們需要在更多的行業裡建人脈和網絡。
《21世紀》:怎麼解決呢?
沈南鵬:兩個層面的工作,一是招聘, 我們最近幾年招聘了不少行業裡面來的人,比如有些是從新能源運營公司來的,沒有在基金做過,但行業經驗豐富。另外一個,就是搭建立一個由行業人士組成的圈子,經常交流。
尼莫:這段文字對實踐價值投資閒聊法有很高的參考/實用性。人家國際一流的PE是這樣做的,為什麼不去學著做呢?尤其在台灣,因為人脈圈相對小,要組成交流的圈子難度相對更低!
《21世紀》:但對於PE階段的項目,很多時候考驗的是,你能否第一個到達,這也是為什麼一些PE要在全國大建網絡,試圖以做快銷品的方式做PE。
沈南鵬:區域覆蓋是傳統美國VC和PE很少有的做法,但在中國可能是必須的。但我們也不可能在每個大城市都設點。相比網絡,我們更重視我們的行業知識。雖然成長期的項目已經盈利,但有時業務判斷還是挺難的。一個公司如果有3000-4000萬元的利潤,你怎麼判斷它的未來?最好的方法可能還是從行業上判斷。在與公司的交流過程中,要贏得企業家的尊重,也只能靠行業知識,靠對行業的理解和洞察力,如果連行業都不懂,投資以後又怎麼幫到企業?但如果將標準降到「基本能上市」就去投,就違背了我們的投資原則。資本市場的環境可能出現很大的變化,從這個角度上,我們肯定不是最進取的那一類基金,從短期看,這可能是「錯」的,但我感覺,基金管理者應該把最壞的情況想得多一點。
尼莫:"在與公司的交流過程中,要贏得企業家的尊重,也只能靠行業知識"。這段文字同樣也是費雪閒聊法的實踐,非常潛力股中多次提到拜訪公司時做足準備功課的重要性。
《21世紀》:審慎調查容易在哪些方面出問題?
沈南鵬:這不是一個學校的研究項目,不是科研環境,而是一個實戰環境。一個審慎調查,本來可能需要得五週時間完成,有時不得不在未來三週或四周內完成,甚至你也沒有足夠的資源來做調查。怎麼辦?我認為,審慎調查有一部分是藝術,而非百分之百的科學。到底做到哪個點算徹底,哪些應該更重點,雖然我們有一個流程白皮書,但還是有很多東西是靠人為的判斷,而且是需要整個團隊的判斷。
尼莫:PE做一個案子要花那麼久時間,跟缺少公開資訊和需要深入瞭解很多經營模式還未成型的公司才能夠想像有很大的關係。如果是投已上市公司應該不需要到那麼長的審慎調查,但還是要花一定程度的時間才對,摘出這段文字是提示大家不要想賺快錢輕鬆錢啦!明牌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另外自己最近在建立自己的流程白皮書,也發覺真的沒那麼簡單,先不提人的判斷,光是資訊流/文件流/人流/金流等最根本制度面的東西,就要花很多時間!
《21世紀》:提到紅杉中國,很多人馬上會想到「沈南鵬」,投資明星的光環籠罩著整個團隊,你覺得這個是好事情嗎?
沈南鵬:這種「光環」其實是一種誤解, 紅杉投資的項目成功是團隊共同的成績。現在可能大家都熟悉沈南鵬和周逵,以後可能會知道越來越多其他的同事,因為他們自己單獨做項目的機會越來越多。我們現在也鼓勵團隊成員,包括在一些會議上、媒體上,更多的去展示,當然這需要一個過程。其實外界並不瞭解,今天的紅杉中國的風格,已經是一個有很多高層共同形成的風格。很多項目,可能我跟企業家打交道時間很短,很多給企業家的印象是團隊的其他成員人留下的。
《21世紀》:這也是一個雙刃劍,當他們被知道的時候,就可能被挖,如何保持團隊穩定?
沈南鵬:這是一個長期的挑戰。你要有胸懷,這個行業是靠人做的,紅杉美國很成功的一點是,這麼多國際大牌基金裡面,目前為止,只有它完成了兩代人的交接班,因為Don Valentine能夠把這個棒交給Michael Moritz 跟Doug Leone,這個很不容易,Michael和Doug都很有胸懷,他們現在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培養下一代投資人,這個不容易,而且很早就在做這個準備。所以我感覺中國也要這樣。所以,我既然來做這個基金,肯定不是個人收益最大化的做法,而是參與一個全球頂級投資品牌在中國的建設和成長,是一個長期的事業。最終我希望看到的最好結果應該是,若幹年後,沈南鵬被淘汰掉了。
尼莫:思考1)如何建立團隊2)團隊如何交接3)胸襟和培養接班人4)PE的運作是否一定要透過大量參加會議以及與媒體互動建立影響力?
以上